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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吴《松声》39

39.困

演唱会晚后,章北海还是跟吴岳回了小别墅。他看吴岳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怕是累了,于是不让他开车,自己当了司机。
别墅他还是很熟悉的,毕竟因为吴岳和Nuso解约的关系,同居过一小段时间,所以也备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带过去。吴岳其实都想直接让他跟自己住在一起算了,非要额外买房做什么,但是他说不出口,只能庆幸章北海的确是脑子坏了,愿意备一些衣物在自己这里,方便随时住过来。
这里是吴岳的家,又像章北海的临时中转站,累了过来歇一歇,换旁人大概是要有怨言的。吴岳倒是珍惜,现在好歹还过来歇一歇,他们前几年见都见不到;那时候的确毫无怨言,觉得永远见不到也没什么,但现在关系有些微妙后,恨不得天天见才好。
这话他也不能说,说了怕章北海有负担,而且章北海许多话也不跟他说,于是一些话题就搁置了。
包括这段关系是真是假,又算什么,也搁置了。
心照不宣地不提这个话题,就像他们之前心照不宣地不联系。两个人之间各行前程,不问缘由,起码因果报应上,就不会亏欠什么。
那大概也是好的,吴岳知道,这是章北海在保护自己。章北海现在可以自由,可以随性,但吴岳不行。他是公众人物,更多了一份责任与担当,在当下的环境里,要红火且平稳地度过这一生才好,敏感的东西于公于私,都千万碰不得。
所以他最好,永远地忍耐,永远地不出来。
“他怎么让你练这个?”章北海突然问到。
“嗯?”吴岳回过神,看他,“什么?”
章北海沉默了一下,才说:“没什么。”
没什么便没什么吧,吴岳笑了笑:“你睡的那间卧房我都打扫着的,可以安心睡。车钥匙我放茶几上了,明天你要是上班就开我的车去,不用管我。我有通告,经纪人会来接我。”
“几点?”
“七点半。”
章北海点点头:“知道了,早点休息吧。”
“嗳。”
吴岳把客厅的灯关了,再上楼的时候,发现章北海正站在楼梯口,似乎不记得自己以往都睡的哪间房了。屋主人又笑了一声,问他做什么,怎么不去睡,章北海只答:“等你。”
“等我做什么,”吴岳悉心把他带到了客房前,却发现章北海还是站在门前,迟迟不进去,便打趣道,“章少爷,铺我给你开了,门我也给你开了,不用我给您唱安眠曲哄您睡觉吧?”
章少爷只管说:“不用,我跟你睡。”
这几个字惊得吴岳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什么?”
“我跟你睡,”章少爷重复了一遍,“不行吗,吴老板?”
那也不是不行,只是向来都是吴岳把他踹到床上去睡,他从来不主动,怎么今天突然要一起睡?
“安眠曲就不用了。”
吴岳见他往自己卧室走,气得好笑:“跟你客气几句,你还真拿自己当少爷!”
章北海无言以对,只等吴岳把一切都收拾好了,又邀请他:“闹钟我订好了,请吴老板赏脸,明天一起吃早饭。”
吴老板豪爽地答应了,但吴岳犹豫了一下:“李哥看到你在我家,会怀疑我又要做什么事情,找你咨询法律业务的。”
“放心,我七点前就得出门,他不会看到我的。”
过了会儿,吴岳喃喃道:“我怎么觉得像打游击。”
章北海翻了个身,在黑暗里注视着他:“十二点半了。”
吴岳感受到了那道困倦的目光,也侧过身去,面对着章北海:“北海,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解放前我们打得最漂亮的游击……”
“睡不睡?”
“睡,睡,”吴岳答应得干脆,但精神得简直能就地开一场小型歌友会,他见章北海不想搭他的话,委屈道,“睡不着,我想听游击战。”
章北海幽幽叹了口气,倒不是不耐烦,他无奈地说:“光抗日战争的游击都能讲到天亮。”
“聊着聊着就困了。”
“聊游击战能聊困?我不如给你讲宪法,”章北海的话里已经带上了浓厚的困意,“吴老板,总不至于让我给你唱安眠曲吧。”
吴岳原本就精神,一听这个,更乐了:“好!”
好什么好,自己唱歌,能听吗?章北海只能故技重施,伸过手去,轻轻地揽住吴岳的背。
果然,吴岳瞬间就僵硬了。
章北海笑意淡淡:“唱歌就算了,我还是给你讲游击战吧。”
什么游击战,章北海那五根手指简直就是五把小步枪,全戳在吴岳背上,游来荡去,吓得他舌头都打颤:“手,你,手、手拿开……哎我去!章北海!别摸了!”
他想退,但是越退章北海的手就收得越紧,到最后他整个人已经被他圈住了,然后又被带回了床中间。
“章北海——”
章北海的气息已经能打到他的皮肤上了,在骤然降温的冬夜,烫得吴岳满脸发红。
“你做什么……”
章北海嘴上倒是体贴:“我怕你太远了,听不见。”
吴岳试着挣扎了几下,但是没用,他也不敢用力,难不成还真去踹章北海?于是他开始咆哮,电闪雷鸣,然后倾盆大雨声势减小,最后雨丝扑面般绵软地求饶:“章少爷,已经快一点了,我明天还有通告,七点半出门,您高抬贵手,让我睡一觉吧。”
章北海这才满意地“嗯”了声:“不是不困吗,真不听游击战了?”
吴岳欲哭无泪:“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听游击战了,我这就睡觉。”
可这一折腾,反倒是把章北海的睡意打跑不少。章北海稍稍压一压目光就能看见怀里那人傻愣愣的,越看越委屈,越委屈越想欺负。
章北海定了定神,唤他:“吴岳,我提醒你一件事。”
吴岳不敢看他,“亲哥,别提醒了,我快困死了。”
“你比我大两个月。”
“……”
“好了,睡觉。”
不就是自己口误让他占了个便宜吗,瞧他那得意劲儿,还睡个屁,吴岳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他也直接那么做了。把人一推,被子一掀,直接坐到章北海跨上,两胳膊一伸就掐住了他的脖子。章北海恍惚完,看吴岳认真地表演“凶神恶煞”,一个没忍住,反倒笑出来了。
这个反应让吴岳很受伤:“你就不怕?”
“怕你掐死我?”章北海坦荡荡,“那我真的要好好地跟你讲一讲法律知识了。”
吴岳长嘁一声:“北海,你有时候真的很……”
“很什么?”
“你知道我不骂人的。”
“你想骂我?”
“那倒也不是,”吴岳松开了手,撑在章北海的脖颈两侧,“其实这样也很好。”
哪样呢?章北海没问。
夜很深,但人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看东西也能看个大概。他现在就大概地注视着吴岳,吴岳也正看着他,一大片阴影就或深或浅地落在两个人的眼睛里。
“吴岳。”章北海又轻轻地唤他,像雾一般。
吴岳“嗳”了声。
“你不要撑着,低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这样说不行吗?”吴岳倒喜欢这样撑着看章北海。他两只胳膊把他小小地禁锢在自己的视线里,终于有一种“占为己有”的错觉,那其实是他不敢想象的。
章北海的手又搭上了他的背,像是呼应他的禁锢,也把吴岳的行动范围控制在了自己的掌握中。
“这样说太远了,我怕你听不到。”
“我又不是聋子,”吴岳这次没有被他的动作吓到,只笑了一声,“这里这么安静,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只要是你对我说,我怎么会听不到?”
“你低下来。”
吴岳就低下去了。他终于看清章北海的眼睛。
“低一点。”
他的刘海像柳枝一般垂下来,柔软地搭在章北海的额头上。
“吴岳,”章北海认真地叫唤他的名字,大概是沉重的夜色压得他疲倦,那认真里似乎也带上了一些醉生梦死的失意,“再低一点。”
可是不能再低了,再低会越过那条即将崩断的界线,会出现那首歌写的情形:旁人要说“不该”了。
吴岳痛苦地挣扎着,连呼吸都带上了潮湿的颤抖,像一叶枯败的蝉翼,似乎再也承受不起任何蜕变。他十分愿意低下去,又千万不愿意如此亲昵地贴近章北海,即便他现在恨不得天天能够见到这个人,最好时时刻刻在一起。但是假若代价是这个人要因自己被某些业果缠身一辈子,他宁愿老死不往来。
要永远地忍耐,永远地不出来。
所以吴岳仍旧是感谢夜色的,它让人不知胆怯去闯过界线,也让章北海看不见他惨白的脸。他动了动嘴唇,哽咽道:“北……”
而下一个字,就被永远封在了“来不及”里。
章北海搭他背上的手只消稍稍用力,便把吴岳的挣扎击得溃不成军。他们的双唇贴合在一起,那种柔软的触觉终于真实地出现在了两个人共同的记忆中;由此在怅惘的夜里,终于向未来的业果偷得了暂且的欢愉。
起伏的呼吸似乎连绵的山岭,于是山间回旋起了交错的风,要把困顿的夜色吹散开去,好让两个人能更加清晰地看清彼此。
但亲吻仍然是笨拙的,带不上情欲的味道,只是柔软的摩挲。良久,吴岳稍稍撑起来,逃离了这场温存,也似乎忘了这个吻,仍认真地问他:“你要和我说什么?”
章北海抬手,把他垂下来的刘海拨开,笑道:“去年年初那件事果然是假的,你要交了女朋友做了那些事,怎么吻技还这么次。”
哪壶不开提哪壶,吴岳无奈道:“你怎么也知道了这件事,还以身试法来测我吗……”
“全网推送,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章北海撒了个谎,他其实是真不知道,还是江星辰告诉他吴岳出了变故,可能会影响合约,让自己帮忙,自己才发觉了那件事的严重性,“我也不是测你,我很相信你,只是你应该主动跟我说的。”
吴岳苦笑一声:“我当时怎么跟你说?我去给你送业务吗?再者说,北海,你已经不在这个圈子里了,我跟你说有什么用?多一个相信我的人吗?”
“所以我不能跟你说,我不能无凭无据让你分担我的压力。你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北海,你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的事情只……”
“但现在有关系了。”
被打断话,吴岳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什么?”
章北海意识到了失态,只把他摁了下来,塞进被窝里:“睡觉。”
吴岳从被子冒出脑袋,滴溜溜地盯着章北海:“你这不说完,吊我胃口,我怎么睡得着?”
章北海沉默了许久,久到吴岳以为他睡着了,正失落着,结果章北海再一开口,话没出现,倒先给他回了一个困顿的哈欠,惹得吴岳又乐了。
他似乎越来越情绪化,特别是容易开心,哪怕就是刚刚那一瞬间,明明没什么,可他还是觉得可乐。
“北海?”
“嗯?”
“你不要吓我,”吴岳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关系?”
章北海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也忘了方才“旁人要说不该”的亲吻,温柔地答道:“是我说错了,从来就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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