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缘存档,非商稿/老板要求不补档。绝不私车。
扩列联系qq605271864,评论概不回复;at看不见,有事可以私信,看到会回。
AO3ID:coris

章吴《松声》8

“在香港还习惯吗?”
“不习惯也无妨,只是来跑通告顺便开演唱会,又不长住在这边。”吴岳掰着手指数了数,“还有两天我就回上海了。倒是你,去台北办巡演,别的没有长进,说话台湾腔倒是越来越重了。”
丁仪便在电话那头吼他:“好心好意念着你,那爷真说北京话你能懂么?”
“好好,丁大爷。”吴岳就敷衍着回应着,“北海要回来了,小的先挂了成不成?”
“嘿,你这人,”丁仪就不乐意了,“章北海回来就回来,你挂电话做什么?我陪我主唱唠嗑还要他管啊?”
“这点儿他不让我多说话,等会儿见我又跟你聊半个小时,我的丁大爷,章老妈子的唠叨你又不是不知......”话音未落,门便起了钥匙插孔的声音,吴岳赶紧把电话掐了揣兜里,任丁仪在那头发火。收了收表情,若无其事靠着窗台哼起歌。
“吴岳,我回来了。”
“嗳。”
“洗澡了吗?”
“洗了。”
“你站那儿......吹风?”
“啊,”上次就说自己吹风,被念了顿好的,吴岳这次倒学乖了,“不,我,我开窗透透气儿。”
章北海点头,走了进来,吴岳这才点头注意到他手上提着什么。
“宵夜。”
章北海把那碗粥粉面往桌上一搁,吴岳就扑了过去。那架势也不知道是饿了几年,章北海就笑他,小心噎着。
“大排挡里的东西太油腻了,我转了一圈儿,只好给你带这个。”
“原来小懿姐喊你出去是吃夜宵来着?”吴岳怨了句,“你们两个......又不带我。”
“这就冤枉她了,是正事,商量场地去了。”
“冤枉你们?谁家谈正事谈到大排档去?”吴岳就嘟囔,“还转了一圈儿呢。”
“去大排档那是因为给你带宵夜也是正事。”章北海这才堵住吴岳的嘴。
没一会儿,浴室传来了水落地的声音,吴岳坐床上一边听着水声一边舔碗边。吃饱了无事闲来也只能犯困,把碗一扔人一倒,就睡着了。章北海一出来,横在床上睡得歪七倒八的吴岳已经开始讲起梦话。有些无奈。刚洗完头发,这一脑袋的水恐怕没法吹了。
吴岳这突然的困意来得快去得也快,章北海蹑手蹑脚站窗户边用毛巾擦头发,外面的光打进来,影子一晃一晃,竟然把他晃醒了。
“你用吹风,擦什么擦。”
见吴岳醒来,章北海侧脸,不好意思笑了笑:“抱歉,吵醒你了。”
“你洗完了,今天换你睡床,我本来也就要醒来。”吴岳抻了个懒腰,在床上滚了一遭,才恋恋不舍爬起来。
“没关系,你睡床吧,”章北海还是继续用毛巾擦着头发,“我晚上还要写东西,一时半会儿这写字台也没法让给你。”
鬼知道公司订酒店的时候在想什么,全部定成了单间。定单间也就算了,他们真的不记得松声是两个人吗?都定了三年了还能定错!酒店那一米二的床,横躺着能挤得下俩大老爷们儿就来鬼了吧。
原本跟吴懿说,再额外开一间,结果吴懿看了眼吴岳,目露凶光:“海哥不管着你,鬼知道你会偷偷混到哪里去。这人生地不熟的,你跑丢了,我们还得报警去找你。小岳岳,头条不是这样上的。”
吴岳回来就犯委屈,仰床上赖着,就哀嚎,章北海我不管,你去跟小懿姐说,我要换房间,我要睡床。
章北海正在写字台改稿子,见吴岳这么无赖模样,就笑了,说,我哪里说得动她,你睡床吧,我睡写字台,明儿咱俩换。
吴岳乐滋滋就答应了,往床上扑棱没几下就睡了过去。
赶明儿章北海说要写东西,没跟吴岳换床睡;下一次,也是这样说;再往后,章北海直接睡遍了各大城市酒店写字台。吴岳心里不好意思,可被这老狐狸照顾惯了,知道自己就算睡写字台,章北海没准半夜爬起来会把自己挪床上去,也就心照不宣了。
等章北海把头发揉碎了揉干了,走过去一看,床空出了一大半,吴岳人右卧在床沿边上,摇摇欲坠,已经睡得要流哈喇子了。
二十几岁的人,睡相也不知道克制一下,这要摔下来可怎么办。
心说这样睡压着心脏了也不好,章北海俯下身,想把吴岳放平。只是手刚碰到吴岳肩膀,吴岳又醒了。
“唔......你忙完了?”打了个哈欠,吴岳睡眼惺忪,侧手拍了拍他空出来的另一边床,“特意留给你的,睡吧。”
“又吵醒你了。”昏暗里,章北海笑意缱绻,“作为道歉,你安心睡在床上吧。”
吴岳便拉住章北海要把自己放平的手,有些生气的意思:“你再这般,那我去睡写字台了。”
偶尔也会熬不过吴岳的脾气,章北海把衬衣袖口和领口的扣子宽了两粒,也侧卧上床了。吴岳一向睡不安稳,见不得光,他便侧卧着面朝窗子睡。吴岳也侧卧着,背靠着他,隐眠于章北海浓郁的影子里。
章北海不知道吴岳什么时候靠上来的,也许是他终于睡着了无意识往床中间挪,但终归章北海不敢动。还是怕他睡得浅,又醒来。着衬衫那人的体温很快就传来了,吴岳骤然惊醒。可他也不敢动,怕吵醒章北海。隔着两块浅薄的布料,顽固的温度聚集在紧靠的那一点上,朝外流离着。从炙热到若即若离,也不过两指的宽度。
他记忆里,章北海的肩背总是提拔的,此刻卧曲,才有了一点弧度。两段弧度相交,吴岳便真切感受到了章北海坚硬的骨头。他还记得章北海没有这么瘦,身上的肉不该这么少,两块骨头隔着两层血肉再隔着两层布料,却在柔软之下相互硌得生疼。
疼的地方还在升温,滚烫着又带来了浸入温泉般的舒心。吴岳迷迷糊糊,心说大抵只是背上这儿肌肉拉抻了显得骨头突兀罢了,章北海终究没有那么瘦的。你看他这样卧着,窗外的灯光杀下他的影子,能遮住自己一半的身子。
出汗了的地方,被夜凉久,又浅浅润湿了两片布料。吴岳抬了抬眼皮,沉重到睁不开。混沌里,冷热交杂,又痛又软的触感,沿着脊髓向上蜿蜒,像蛇一般,优雅缓慢地绞入了他的思绪。这叫他又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想起了章北海在微热的五月,依旧冰凉的唇。
回忆总是很奇怪的事情,以第三视角再去翻动被尘封的琐事,倒更像翻阅别人的故事。自己那时到底是在何种情绪的驱使下才去咬他的,已经无从考据,但也就咬过两次,得到了失眠两次,除此之外,别得什么也没有留下。像平静的水面被突然被一粒石子砸破,或许对章北海而言,玩伴之间的打闹,连他心底的波澜都激不起来。
吴岳心底应了声抱歉,小心翼翼换了个姿势,变成了面对章北海沉默的背影。这样抵背而眠,交错的温度再如何凉薄,对他这么一个睡眠浅显的人,而言终究难以释怀。
只是这样,窗外的光,越过章北海,又明晃他的眼睛。
这城市热闹的灯光勾晕开了章北海的轮廓,终于显得他不再那么飘忽了。吴岳抿嘴想了会儿,这老狐狸离他不过一掌的距离,自己却好像从来没有靠近过他。这话想罢,自己又觉得好笑,多思虑无非给自己添烦忧,他现在和章北海这样就挺好的。老狐狸世事洞明,人情达练,和他相处起来总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如果可以忽视掉那段任谁都无法逾越的鸿沟的话。
这鸿沟吴岳也清楚,情绪之后,不再强求。
这时候,他又突然想起了丁仪。对生活的洒脱,对追求的执着,丁仪就从来不在乎这些。他追求的目的太明显了,迄今为止,他的一生无非是烟,酒,女人,研究,乐队。
对,他竟然还搞研究。吴岳见过他穿白大褂,束头发,戴眼镜,坐在实验台前眉飞色舞样子。择我所爱,爱我所择,他的确是一个有趣的人,可以在不同的角色里来回切换,把感性和理性都发挥到极致。难怪有无数人不惧他伤人的古怪,依旧如飞蛾扑火般迷恋他。
可惜自己既没有丁仪的潇洒,也没有章北海的淡然,他这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为自己活着,也为别人活着,对太多东西怀抱牵挂。
感受到吴岳的躁动,章北海突然也侧过身来,同吴岳面对面了。他那倦意淡淡的笑,逆着光,眉眼间垂下的阴影,倒更显明朗。
“睡不着吗?”
吴岳赶紧闭上了眼睛。
章北海见他这样明显地装睡,倒也不戳破他。微茫的光从章北海颈部凹曲的弧度里泄漏下来,歪歪斜斜映在了吴岳的右眼上。吴岳不擅长欺骗别人,连装睡都紧张。他紧闭着眼,睫毛却微扑着,连绵着细碎的阴影一起闪动,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章北海见吴岳同自己共处一处,竟然这般难眠。想必是有所顾忌,也不愿意表露,只好委屈自己。
大可不必这样。自己睡写字台都睡惯了,吴岳睡床也睡得安稳,两全其美。非要觉得睡床才是舒服,各自瓜分一半,反倒是两个人都不习惯。
“早些睡吧,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听闻章北海有了起身的动作,吴岳突然不甘心了起来。这老狐狸有时就是太照顾人了,反而不知道,被长久照顾的人,心底总不是滋味。
衣领被揪住,章北海的脑袋才离开枕头便立刻又砸回了原处。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叫他有些发懵。
吴岳揪住他,朝他挪了挪,整张脸都埋入了章北海的影子里。但眼睛还是闭着的,保持着装睡模样。
他这是......要我挡光吗?章北海就不动了。
继续挪动着,吴岳揪着章北海领子没放,直到他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带着热度的湿气也沁入皮肤。
也许是身体好,章北海的体温一直偏高。反观吴岳,体寒在身,手脚什么时候都是冰凉的。这么说来也是奇怪,身子微凉的人,心和唇滚烫得不像话;身子薄热的人,心和唇却无比冰凉。
又是那种薄情的,柔软的触感。滚烫的血肉纠缠着枯槁的凉意,再啄,也只能浅浅撩走破碎下来的情绪。徘徊在柔软的边缘,小心翼翼试探着坚硬的抵触。若是鸿沟,他自甘跌落。可惜在这片坚硬面前,他终究不够勇敢纠缠于他,也不够觉悟粉身碎骨,最后还是罢了。
就此打住吧。
撇了杂念,吴岳很快就睡着了。微微蜷缩在章北海身前,叫他的影子笼住自己,兀自安心。
章北海的情绪倒是一直没有起伏。反正故梦游园,睡一觉醒来,该忘的,一点都不会记得。





混来混迟早要还的...下一更大概就要起火了...
哦啊 节奏好快 而且没有连贯 当短篇看吧


评论(13)
热度(48)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惊之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