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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强/罗辑《非马》

依旧是民kang国zhanAU,跟隔壁章吴《过隙》一个背景

比较慢 比较繁叙 是个不太愉快的架空故事 写得不好

老卢*这个角色参考了一个历史事件的主人公,谨以此向这条路上所有为理想献身的战士致以敬意


1.


罗先生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十分热闹了,不少人都围着史队长听他侃大山,直到一个伶俐的小鬼叫了声“哎,罗先生回来了!”,大家才稍稍分神去跟罗辑打招呼。


史队长也跟他打招呼,不过是微微点了头,没说别的话。罗先生不在乎。他咳嗽一声,把带来的东西晃了晃,叮啷哐啷,一群人冲锋似的又朝他蜂拥而去。他在热闹的簇拥里高高扬起下巴,带着明晃晃的得意看向史队长,史队长这才没忍住笑,高声喊道:“罗先生吃了吗?”


三河滩这个鬼地方,除了狡猾的泥鳅,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好在史队长别的不会,熬个泥鳅汤倒是十分拿手;加之天气转凉,人穿得单薄而在外面奔波,很容易就犯些难受,罗先生每次回来,还真就格外想念这么一碗热乎乎的泥鳅汤。


罗先生一边呼哧呼哧享受着鲜美的汤水,一边感叹道:“大史,还是你火候到位,你要去街上开个门店,我保证天天去你那儿。”


史队长打趣着回道:“哎,我堂堂无产阶级先锋队,保家卫国,可在罗老弟这儿,就是个厨子命。”


罗先生道:“厨子有什么不好,要是太平,你让我天天抓泥鳅都行。”


史队长就看了闷头喝汤的罗先生一眼,也不再接别的话了,他俩之间最近总是陷入这般猝不及防的沉默,不过这似乎也不是坏事,他俩都操劳得厉害,一根弦崩得太久了,连睡觉都成了奢望,的确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做梦。


史队长一直看着罗先生。良久,他突然说:“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罗先生嚷嚷道:“大史,别麻烦了,你直接把锅抬出来吧!”


史队长接过碗,回道:“老弟,那我还不如直接把你扛进锅里。”


他俩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2.


新接头的同志是个先生,在五里桥教书,小眼镜儿一戴,斯斯文文,史队长有时候跟他说话都不太自在,太客气;同样是收拾收拾能装出个斯文,那罗先生可就活泼多了。


这世上的人千奇百怪,史队长早看得开,有的人天生就合能穿一条裤子,有的人大路朝天各自走还嫌挤得慌。


史队长憋得难受,就问:大妹子呢?


大妹子是指之前和他接头的小队长,是个英气的女同志,豪爽耿直又聪明,大史喜欢跟她说话,一个字爽;现在这个先生虽然也真诚聪明,但是得体之余,他又觉得这位先生身上有一种忧郁的味道,太过悲天悯人了,这样不利于命革事业嘛。


那先生就说:在五里桥。


这不说了跟没说似的,史队长咂嘴,算了,不问了,改天去一趟五里桥不就清楚了;回来他跟罗先生讲,罗先生打趣了他几句,突然低声道:大史,好多人都去那儿,再这么下去,桥要被踩塌了!


这意思就是说,五里桥还是被各方实力盘踞了,不在单纯是某一种颜色。现在每一种颜色都想吞并别的颜色,可一块地方混杂的颜色越多,最后越有可能变成一团黑色——生灵涂炭的黑色!罗先生叹了口气:五里桥你暂时不要去了,大史,太危险了。


史队长没反驳,仍旧不紧张地说:怎的?别人来来回回走,桥也只是要塌,但凡我踩一脚,桥就必定会塌?


末了,史队长认真地补了句:我明白你的意思。他语气一转,立刻又活泼起来:不去了!服从上级安排嘛!


罗先生没心情跟他闹,嘴角提了提,最终还是没笑出来。


“我这是担心你。”罗先生眉头低得很,跟隆冬的乌云一模一样,史队长看到了,一瞬间又有些难受。


也不尽然是难受,他们都是潇洒的人,苦中作乐惯了,只是现在命运一点一点地剥夺着他们为数不多的快乐,也不知道剥夺到最后,他们还能剩点儿什么……


丁先生说,物质是守恒的,你失去某,就必定会得到等质的某某——那么,快乐的等质是什么?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老弟,”史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有人在找你,我不去五里桥,你最好也别离三河滩,不然出了这地界,哥哥可没那本事还修个金窝藏你。”


罗先生突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谢谢你,大史,我会注意的。”他认真地看着史队长说。


史队长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出弄得也有了点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他一清嗓子,“客气什么……”两个人都神神叨叨的,捱到一会儿风灌下来了,史队长又说:“进屋去吧,外头冷,可别把咱无产阶级好战士冻坏了。”


3.


罗先生是真的难受,但他现在的性格已经不允许他这样表露自己,于是他的情绪全部转化成了沉默的行动:他忙忙碌碌的,一天到晚见了谁都乐呵;显而易见的,那些伤痛的人因为他的努力而变得充满活力。可他真的真的太难受了,每次微笑都能听到体内的肋骨在吱吱作响,如同即将散架的老钟,一碰就倒。


这种情绪旁人难以捕捉,谁也不能捕捉大海里的某粒水滴,常常的,罗先生在夜晚眺望那条银河,在凄凉的星光里,他觉得自己也被压扁摊开,变成一张混沌的黑纸,成了它们的一份子。


史队长问他:你不冷吗?或者问:你不困吗?他从来不问你在看什么,好像根本不关心罗先生的理想。罗先生一听到他的声音便低下头,沉沉地垂下眼帘,忽而告诉他:“大史,今天的星空很晴朗。”


史队长把衣服披到罗先生肩上后才回答:“是吗?”他的语气很冷漠又很轻挑,玩笑里带着嗤之以鼻的不屑,可罗先生发自内心地感谢史队长对他的“漠不关心”,如果史队长也跟他一起没事儿看星星看月亮、聊那些理想主义和乌托邦,他才真的会疯了去。


史队长是一根绳子,安稳地系在他的腰间,罗先生可以去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而不会感到束缚,因为这根绳子就是用来维系他与“人间”的联系的——理想主义是一双翅膀,总想带他远走高飞,可罗先生自己也清楚,天上没有乌托邦更没有完美的天堂,他站得越高,越能看见这片土地所受的苦难。


“卢,他,他死了……”罗先生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信上说,是他们拿刀……”


一颗一颗的,史队长在一边看着,心想:可怜人儿。


“他们没有得到我们的位置,卢死了也不甘心,就把他的心脏从肉片里挖出来……”


史队长不忍心罗先生再这样哭了,便坐到他身边去,揽着罗先生的肩膀,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罗先生这时候终于能哭得坦荡,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难受了。他靠着史队长开始一行一行地落泪,“老卢是为我们牺牲的,”他咬牙切齿,“可即便这样我们现在仍旧什么也不能做,大史,为什么?老卢用他的生命换来的到底是什么?”


史队长没有立刻回应他。


良久,等罗先生再也没有情绪,史队长才说:“我还在上海收摊儿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外国神棍,他老是喜欢逮着人问——如果把你关进一个黑房子里,再也不能跟别人接触,但可以拯救全世界,你愿意进去吗?”


罗先生一愣,“什么?”


史队长重复了一遍。他知道罗先生会沉默的。


放诸之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罗先生一定会大笑着吼“怎么可能?我才不去!”但经历了这么多后,罗先生也不再是原来那个无忧无虑混吃等死的小教授。这或许是憾事,也或许是好事,因为人总归是要成长、也总归是要抉择是否进入那个黑房子的,现在问,也不晚。


罗先生就认真地答:“我……”


他还没说完,史队长突然大笑起来:“你干啥呢罗大先生?人家那是传教,只会告诉你神爱世人、伟大的耶和华会来拯救迷途的羔羊——可我们不信这一套,我们只信我们自己!再说了,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会有这么操蛋的事儿?难道你真的相信牺牲一个人就可以拯救全世界?哈哈,怎么可能!”


或许是天气太冷了,罗先生脸上的那两条眼泪被凝固成透明的东西,史队长笑完就去给他搓冰渣,头上的肩上的,逮哪儿搓哪儿。罗先生在渐生的暖意里终于吐出一口白雾,飘飘渺渺,他仰着头,目送那些热腾腾的雾气消失在冰凉的黑夜里:“大史,无论如何,老卢的确救了我们。他是英雄。他永远地住进了那个黑房子,我们再也不能见面,再也不能一起喝酒了。”


史队长垂着眼睛说:“是啊。”


“我会怀念他的。”


“我也是。”


他们两个肩并肩,依偎在露天的石凳上,这才一起看起了星星。


“你放心,老弟。”


“嗯?”


史队长的胡茬乱糟糟地埋在罗先生的头发里,说的话也就蓬松而温柔起来,“你放心,就算真有,我也一定不会让你进去。”


罗先生就撑着他那些摇摇欲坠的肋骨,轻轻地笑了一下。


“我也是。”他的语气也轻轻的,仿佛在倾诉一个秘密。


他说这话的时候,坚硬的脊梁靠在史队长身上。他俩常常这样依偎着坐在寒冷的夜风里说那些只属于天空大地和他们的悄悄话,因为旁的都会忘记他俩,而寒冷的夜风总让人清醒:他们的路还很长,黎明还在很远的地方,他们必须前进,哪怕把自己永远地关进那间名叫“死亡”的黑屋子。


除此之外、除此之外,都是……


4.


第二天清晨,又有人带了信回来,写得简短,罗先生看了没几秒就烧掉了。史队长问他有什么指示,他摇摇头:五里桥的雾越来越大了,我怕他们会有危险。


史队长百无聊赖地说:“你要实在不放心,我去一趟就是。”


“那我就更不放心了,”罗先生扯着快被寒流掀跑的披风,“大史,我不能没了你。”


“瞧你说的,”史队长哼笑一声,调子又带上了他一惯的无所谓,“我又不是军师,使唤使唤又不会咋的,没那么精贵。 ”


“哪怕是为了三河滩,你也比什么都精贵。”


“哎,罗先生,你这思想可要不得!在命革事业面前,我就是根柴,不烧才浪费!”


罗先生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转念他也没说什么去反驳;史队长一瞧他那样儿,干脆也不说了,只问:“那依您的意思,谁去合适?”


罗先生还是摇头:“谁都别去。大史,当局者迷,我们谁都别去 。以后回三河滩购置物品的人换成了五里桥那位新来的先生,我们看住他就行。”


史队长咂了咂舌;罗先生一横眼:“怎么了?”


过了会儿,史队长才说:“没什么,嘴干。”


“当真不告诉我?”


“我又没事,告诉你啥嘛。”


罗先生便笑道:“你不会是想让我自己猜吧?那算我求你了,大史,你就告诉我吧。”


史队长也不是心软,就是看着罗先生这副样子,一时间除了答应他,好像也没有别的退路。但他的确没什么想说的,无非是前几天他在街上偶然看见了五里桥那位新来的先生,身边还跟着另一个高大的男人,俩人说说笑笑的,一点诡谲的氛围都没有,好像五里桥是个世外桃源似的!史队长感叹道:“他是真开心,笑得还挺漂亮。”


这下轮到罗先生咂舌了:“你这是什么形容?”


史队长先笑了一声,才认真地说道:“这是大实话,你可别不信,老弟,能笑成那样,必定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可五里桥现在有什么好高兴的呢?我总觉得,是他身边的人不简单。”


“那人是谁?”


“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那家伙绝对不是三河滩和五里桥的,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可我没有再收到五里桥新增人手的消息,”罗先生脸色一沉,“如果不是我们的人,那么这个时期进入五里桥,必定是……”


“但愿不是吧。”史队长淡淡地打断了罗先生的猜测。罗先生有些诧异地“啊?”了一声。


“朋友难得,我看他笑得挺开心的,”史队长坐了下来,开始掏烟;他慢慢说着,罗先生便放下手里的笔,慢慢看着他动作,“老弟,你说他在乐呵些什么?”


罗先生盯着史队长燃烧的烟头,“吾非鱼,这怎么知道?”


“那我看你也没整天愁眉苦脸的,明明咱们三河滩都穷得要揭不开锅了。”


“……”过了会儿,罗先生松了口气,语气里蓦然就有些袅袅的笑意,“不还有泥鳅汤么?天天吃、饿不死。”


史队长被他逗乐,呛了好大一口烟,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用力地笑了起来:“咱们无产阶级的好战士怎么就这点儿出息?”


“这可是最高理想!”


“合着您的最高理想就是每天都吃泥鳅汤?”


“那可不,一个人能每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罗先生拍着史队长的背给他顺气儿,“大史,这叫自由。”


史队长越听越乐呵,一起身,却对上罗先生沉静的眼睛,像样一片被月光亲吻的夜湖。他想了想,改口道:“行,既然每天能喝泥鳅汤都是咱最高理想了,那我陪先生追求自由——只要罗先生想吃了,随时跟我说,我有两条绝对不给您只炖一条。”


5.


奉陪到底和自我燃烧,在理想面前是多么美好的品质。


fin


强行结尾,真的憋不出,写得太难受了,没必要这么难受



放出原本结局:


白马非马,在这份虚构的沉重的责任面前,同胞的脸最终渐渐化成了一片迷幻的空白,像死灵雾气一般横在他四通八达的归途上。现在,无论他往哪里走,或许都是死路一条了。


“大史啊……”罗先生冲着燃烧的信纸灰烬喃喃道,“现在,轮到我进那黑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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